思念白玉兰郑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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虎年的除夕之夜，宁静而又祥和。传统年俗中“爆竹声中一岁除”的鞭炮声没有了，我对此虽然支持新政，但也有些失落感，总觉得年味中缺了点什么。想起了鲁迅写故乡鲁镇过年的句子：旧历的年底，毕竟最像年底。鞭炮的繁响在四近，烟草的烟雾在身边……我们这些年龄大一点的人们，总是有些习俗不大容易改除。

望着窗外，夜空中繁星闪烁，院中甬道上的路灯照得如同白昼，灯光中那沿路两边挂着的大红灯笼，偶尔随风飘动，年味还是挺热烈的。

经过小区改造的窗外，去掉了那些杂树乱枝，窗口上摘除了防盗护栏，空间确实变得敞亮干净了！不过在视觉中好像少了一个很重要的物件，噢！是窗前那棵白玉兰!

记得上世纪九十年代初，一个阳春三月天，我在北京参加诗人艾青的一次诗歌研讨会，活动结束后受邀去东四大街艾青先生的家。那是一座旧式加新建的四合院，古朴又典雅，静气中透着一股烟火味。北面正房的前面，有一棵白玉兰树，正值花开时节，缤纷四溢，正像院中的主人，高雅、洁净，春意盎然。

若干年后，我也在居室窗外绿化带上，种上了一棵白玉兰树，思想深处是受了这些影响，算是附庸风雅吧。十几年的时光，树木已经长成六七米高，每逢早春时节，北方天气还是春寒料峭的时候，它却开始展苞开放，给我带来了春的讯息和联翩的浮想。

去年秋天，小区改造，按照统一规划设计整修院落，为了配合支持统一行动，我便忍痛割爱，将这棵玉兰树移栽了别处，竟然在这除夕之夜，想起了它，应验了“每逢佳节倍思亲”吧。

睹物思人，这棵因诗人和文而养种的树走了，诗人艾青也早已驾鹤西归了多年。他小院中的玉兰树，还在吗？如今应是华枝满院，繁花洁白的参天大树了吧！

真是心有灵犀，最近从《文艺报》上，读到了有关写艾青夫人高瑛的文章，如今她已是八十八岁高龄了。虽然岁月无情，时光飞逝，但艾青在她心中不曾须臾离开。她在一诗中写道：“有时，我在他的左边，有时，我在他的右边。细想想，我总是在他的后边”。

艾青去后，高瑛怀着对艾青的一生挚爱，日思夜念，一个字一个字地倾吐，将爱情化成诗行，先后出版了《诗的牵手》《山和云》《我和艾青的故事》等著作。每当深深思念艾青的时候，她总是把院中那棵白玉兰当作艾青的化身！她向人们诉说：“艾青走后，它（白玉兰树）就是我心灵的知己了。它会听懂我的思念，又给我无尽的思念和诗情”。

她在一首诗中深情地写道：我要告诉你/院中的玉兰又在开花/这是你最喜欢的花/因你,我更加爱护它/我无法留住你/却守住了玉兰花/漫长的十年消逝/花越开越繁华/阴阳界不知相距多远/也许只是一步之差/在玉兰花开的三月/你踏着月光回来吧/看看不尽思念的我/也看看盛开的玉兰花……

作者简介：郑峰，山东淄博人，笔名关山海、金川、雪岩，别号山海堂主，云鹤斋主，田园草堂主人，蓼河子等。为政多年，笔耕不辍。著有长篇小说《蓼花河》，《郑峰中短篇小说选》，散文集《梦萦是乡情》《月野集》《山水飞鸿》《郑峰散文选》《田园丹青》《可可托海—我们远方的家》，书画集《田园牧歌》等；主编《淄博名人、名景、名物》系列丛书、《淄博民间故事大全》《淄博历史名人》；电影《石头村》《空山》编剧等。其书画作品多次参加海内外重要展览；作品被多家纪念馆、展览馆、大学图书馆收藏。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、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、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、中国散文学会会员、淄博师专、山东理工大学特聘教授、清华大学访问学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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